Free yourself from fixing complex.
eleven

随手翻一下厚厚的课本,望过去好多不认识的词,查字典查得心烦意燥,自己的记忆力衰减得厉害。也许抽烟和失眠真的能摧毁脑细胞,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变得很慢。
每天上学要走一段山路,等爬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和我一张桌子的是一个叫Taka的日本男生,一个我觉得他每天都会画眉的日本男人。我很喜欢他的英语,倒不是因为标准,听着感觉很熟悉。相反,对面的一个泰国姑娘似乎不怎么装扮,只是尖尖英语腔调总是让人很抓狂,并且经常莫名其妙的喊"E~~LEVEN",只是一个和数字11同音的单词嘛,已经嘲笑很多次了。恩,日本男生叫Taka后面跟一堆字母,我记不住拼写,然而他会用汉字写出来,福田贵之。"I am Taka.*¥##@#*&"...Haha.泰国小妞叫Kal?对Kal.读作K儿。还有一个带着黑色面巾的阿拉伯女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和面巾后的脸一样神秘。所以这应该是International Group吧?为什么不跟本地人来往呢?语言吧,你会和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白的人来往么?所以以后再说吧。
我很小的时候见过香山的红叶,一直刻在脑袋里面。在这里记忆就像复活了一样,刚来的几天走路都会舍不得踩上那些漂亮的有着规则形状叶子们,然而后来发现它们实在太多,自己也就习惯踩着红地毯上学了。老师说冬天就要结束了,春天里面的Hobart是花的海洋。我很期盼的,因为即便是像现在一样冷的晚冬,都可以看到花园里面傲视寒风般怒放着,玫瑰啊,菊花了,还有一大堆我不认识的小花朵们。也许,那应该不是玫瑰吧?红色,枝干上长满刺的。
家里的网络还没有修好,已经十来天了。澳洲人的效率总算出乎了我的最好估计。不过也还好,顺便戒掉网络依赖症吧。现在的这篇文章在图书馆里面写的,旁边两个Local女生用极快的语速在争论学术问题,哎,课堂上不要出现这种状况才好。因为离得近,会经常去海滩的秋千上坐着看海鸥,飞来飞去,数也数不清,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地方,即便离沿海公路很近,依然听不到车流穿梭的声音,庆幸自己没有挑错地方,对一个性格冰冷内向的人来说这里真的不错。刚来的时候会有一点想家,现在这种懦弱的情绪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习惯了吧。习惯这里的空气,这里的蓝色,这里的满地的红色枫叶。可是什么时候能习惯这里的食物呢?
我不知道自己面对一个似乎没有明显期限的等待会有一种什么样子的态度。常常告诫自己要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情,来之前就以为能抛弃过去那些莫名其妙的神经病情绪,就以为能和过去做一个完美的切割。然而我很遗憾自己还是和过去的那些林林种种的人啊物啊感情啊之类的东西牵连在一起,来这个看似美丽实则偏远的小岛本来就源于那些东西。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很轻易地就想到放弃。至今不知道前小辈子在追寻些什么东西,但是我想那位站在时间制高点的神应该能瞧见整个轨迹吧?像一只蜻蜓,这儿点一下那里停一站,我相信那些都是有原因有规律的,时间会磨灭很多事情,时间也会来解释很多事情。于是剩下的又是等待了。亲爱的小叁说 ,能够浪迹天涯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其实呢,当四野茫茫找不到目标,即便有充分的自由,也是很悲剧的,拔剑四顾心茫然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过‘尽人事,安天命’,可是又忽然想到,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以?我本来就不应该抱着那样的美丽奢望的。forget it,forgive me.

2009-07-22